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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凰艺术 | 黑匣子:作为伟大的自慰者达利,有私生女的概率有多大?

2017-07-24 李鹏 凤凰艺术

  达利疑似私生女开棺验父  

2017年7月20日,一位名为皮拉尔•亚伯(Pilar Abel)的女子,自称其母亲曾与西班牙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在1955年相恋并于次年生下了她,成为了不被公知的私生女。为了最后验明正身,西班牙法院下令于2017年7月20日打开达利的棺木,进行最终的亲子鉴定。若鉴定为亲生女儿,则有望获得达利1/4的遗产。以下为“凤凰艺术”专栏“黑匣子”为您带来的特稿,关于达利是否有私生女的参考文章。


世界总是会有那么一些虚构的事情被巧合发生,它们往往跳出人们惯常的经验范围之外,就像恰克·帕拉尼克(Chuck Palahniuk)在他的小说中写的,小男孩在自家游泳池里玩“潜水寻珠”,最后不幸让他亲生姐姐怀孕的故事。


当然,也会有一些真实的离奇巧合事件发生,但往往在最终证据出现之前,我们难以辨别事实真伪。比如对于这样的真事:在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·达利(Salvador Dali)死后十几年,一位名为皮拉尔·阿贝尔(Pilar Abel)的女子宣称其为达利生前尚未公开的私生女,要求验明正身。在该疑似私生女多年的不懈努力下,终于使得2017年7月20日,西班牙法院下令撬开达利安息的棺木,来一场跨越生死的亲子鉴定。但是,这样从天而降的亲身骨肉,真的是来自“伟大的自慰者”达利所生吗?


关于达利的私生活


▲ 西班牙超现实主义大师萨尔瓦多·达利(Salvador Dali)

▲ 达利作品《Le grand masturbateur》《伟大的自慰者》1929


以上这幅作品就出自达利于1929年之手,名字叫做《伟大的自慰者》(Le grand masturbateur)。在这张有着严重自述情结的作品里,自慰者的幻想世界占据着大量的画布空间,而在右上方,自慰者的下体却没有勃起,这印证了达利生前好友、传记作者罗伯特·德尚(Robert Descharnes)的说法:达利是一个性无能者。


▲ 达利与其妻子加拉


达利一生只有一任妻子,即加拉·达利(Gala Dalí)。他们没有留下子女,其中一个最显然的原因,达利的妻子加拉在婚后不久,就进行了最彻底的绝育手术“子宫切除术”。这导致了达利一家没有子女继承者,在达利的妻子加拉于1982年长眠于世后,他就决定将画作遗赠给西班牙王国。当达利于1989年去世后,他的敬仰者们,将防腐剂灌满肉体,用现代版的木乃伊术,用“死亡面具”的翻制之术,将他的容颜与身体永远地保存下来,埋葬在菲格雷斯故居博物馆的地下室,所有遗作均交由加拉萨尔瓦多达利基金会进行管理。如今,一位自称达利私生女的六十一岁占卜师出现了,打破了墓地的宁静。


开棺验父


▲ 在周五的游客参观完达利剧院博物馆的坟墓后,开始了遗体挖掘


对于这样一个事件,无疑在艺术圈掀起了轩然大波。在所有记载和文本上都被记录的性无能者达利,居然有一个私生女疑似存在于世上。在7月20日,开棺验父之后,曾反对开棺验DNA的加拉萨尔瓦多达利基金会召开了发布会。在发布会上,基金会执行主席塞维拉诺说,验证是否为私生女,直接用达利遗体上摄取DNA并不是唯一的方法,其实可以采用更多的辅助方法来进行推理验证,并宣布,此次DNA验证的最终结果将在今年9月份公布。


推理解密


于是,在这里,一个有趣的问题就被提出来了:“如何在不直接摄取遗体DNA的情况下进行亲子验证?”这像是一道智力题,而非简单的亲子鉴定题,既然遗体DNA直接检测并不是唯一方式,那么,我们在结果公布之前,也可以来尝试推理一番,看看能否得到一些可供参考的结论。


▲ 在周五的达利剧院博物馆开棺后的发布会现场


由于没有资料显示阿贝尔与达利在生前有过生活上的交集,那么,我们将先把他们分成两部分来看。据阿贝尔声称,她出生于1956年,而在1955年时间,阿贝尔的母亲就在达利位于西班牙卡达克斯(Cadaques)海岸附近的小渔村邑格港(Port Lligat)的家中做家庭保姆。当达利之妻加拉未在家时,在这一年内与达利产生了鲜为人知的感情,并在次年生下阿贝尔。


据称阿贝尔的母亲为了掩盖怀孕的事,离开了达利,并很快改嫁,而后又生下了其他的孩子。阿贝尔的律师恩里克•布朗克兹(Enrique Blanquez)声称该时间在村镇中家喻户晓,据称有人曾经受雇于达利,寻找阿贝尔母亲的工作和去向。阿贝尔目前所得到的唯一支持是其母亲和祖母的证词,祖母声称其孙女是达利的骨肉,并母亲也承认确有其事,于是,验证DNA便成了阿贝尔要查明自己身份的首要目标。


▲ 声称自己为达利私生女的皮拉尔·阿贝尔


从达利的另一方面的情况来看,1948年,达利从美国返回西班牙,与其妻子确实在位于海岸线的邑格港附近居住。但达利是否真的性无能或没有生育能力?在达利的自传《不可言说的告白》中提到:和大部分青春期男同学一样,达利开始享受自慰带来的快乐。对于他来说,自慰成为了一种生命基础的,也有可能是一生唯一的性行为。


超现实主义达利的一生无疑是疯狂的一生,虽然在他的自传中有极尽浮夸的文风和词汇,但对于无性这一问题而言,除了自传之外,还有其他事实可以得到印证。那就是达利与其妻子加拉的关系,据称达利和其妻子加拉据称一生只做过一次爱,并且还是不成功的。


▲ 达利与其妻子加拉

▲ 1910年,达利家族,从左到右分别是达利的阿姨、达利的母亲与父亲、达利、达利的阿姨Caterina(后来成为达利的后妈)、妹妹和祖母


他们之间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个传奇。加拉比达利大10岁,1929年,两人相遇时,加拉还是已婚,擦出了爱情的火花,于同年创作出了《伟大的自慰者》,两人在1932年完成婚约。这里,我们应注意的是,加拉在婚后立即进行了彻底的绝育手术。


对于加拉为何要做绝育手术,目前还未有明确的定论,如果排除病变的可能性,再加上假设达利性无能的真实性,那么,这样的一种主动绝去生育的方式,可能是加拉主动将自身拉向与达利婚姻的平衡性:与一个性无能者和谐婚姻关系,可能需要另一方主动去除生育来达到平衡。当然,无论这样的选择是在爱情的冲动下显得有怎样的非理性,加拉与达利的关系总算是平起平坐了。


▲ 西班牙著名同性恋诗人及作家费德里戈·加西亚·洛尔卡

▲ 电影史上第一部超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《一条安达鲁狗》


达利的精神世界中的另一方面,则是对亲密接触的惧怕,这种反常的行为,曾经使得达利周围的人怀疑他的性取向,一个重要的例子便是他与西班牙著名同性恋诗人及作家费德里戈·加西亚·洛尔卡(Federico García Lorca)的绯闻。他对同性恋关系的厌恶致使他彻底断绝了与洛尔卡的关系。当达利与加拉醉入爱河之后,洛尔卡便返回了家乡安达卢西亚,并永远离开了达利。而达利却仍保持着对洛尔卡的厌恶感,与路易斯·布努埃尔(Luis Buñuel)合拍了电影史上第一部超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《一条安达鲁狗》(Un Chien Andalou)。在多年之后,由阿兰·鲍斯克特撰写的十次谈话的《达利谈话录》里面的第三次访谈中,达利回答了这一过往的经历:


阿兰:我们再谈谈费德里戈·加西亚·洛尔卡。他在写作“赞美萨尔瓦多·达利”一文时,你们俩关系怎样?


达利: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同性恋者,疯狂的爱着我,他曾两次企图奸污我……我特别讨厌他,因为我不是同性恋者,我不想屈服。但我已经感到受宠若惊。我深深地感到他是个伟大的诗人,我肯定欠他“神圣达利”的肛门。他最终向一个姑娘求爱,她代替我做出的牺牲。费德里柯·加西亚·洛卡没有能把我的屁股任他使用,他发誓那姑娘的牺牲通他自己的牺牲是相等的:这是他第一次同一个女人睡觉。


▲ 达利《丰腴之死》“Voluptuous Death”


尽管如此,无法在生理上满足加拉的达利,只有纵容她和她的情人们厮混,甚至包括前夫。而另一个事实是,达利具有奇怪的窥视癖,他时常在家举行群魔乱舞的聚会,而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,便是坐在边上观看那些如兽般的男男女女们。如此,从达利单方面来说,性无能若是真实的,亲密接触的恐惧是真实的,那他如何才能与家中保姆发生关系呢?


不过,如果我们假设达利确有如此一段地下恋情,并确生有一私生女。那么,对于达利来说,就有两种可能性:一是知道其私生女的存在,二是根本不知道其有私生女。但是,在一段感情经历中,如果女方怀孕生子,并拒绝向男方透露任何相关信息,这是不合常理的。由此,按常理而言,达利暗中知道其有私生女的可能性更大。


▲ 萨尔瓦多·达利和妻子加拉


但是,这样的推理便要出现悖论。在达利生前所有的文献记录和与他人的谈话中,均未出现过这一与家庭保姆之间的感情经历,也并未出现有关私生女的故事。如果达利不便留下文字记录,而在他的绘画作品中,在1955年之后,亦未出现任何与此有关的暗示和象征符号,这段在阿贝尔口中信誓旦旦的“真事”,似乎从达利的世界中人间蒸发了。


值得注意的是,加拉比达利早十年去世,如果达利之前保守秘密是为了忌惮于妻子,但在其去世之后,仍然未有相关私生女的任何记录,甚至以无子女继承的形式将其遗作全数交给了西班牙政府,最后让加拉萨尔瓦多达利基金会代为管理。可以说,达利的“私生女”在其历史中是完全隐形的。


▲ 萨尔瓦多·达利(Salvador Dali)


那么,还有一种微弱的可能性,便是阿贝尔的母亲向达利彻底地保密了其私生女存在的事实。但是,如此决断地保密,为何要告知其母亲和女儿呢?当然,如果这一点我们不必计较的话,还有三种鉴定方式可以试验,并且其中有两件已经实施完成。


阿贝尔在2007年首次求证其为达利血缘关系,使用的是达利的“死亡面具”。死亡面具是欧洲的一种古老的制作死者遗像的方式,用石膏或其他材质,贴合死者面部,做成模型,最终浇灌而成。可以说,在制作死亡面具时,由于材质与死者皮肤的贴合,将残留下部分死者的毛发和皮肤组织。而在这样的一次DNA检测中,并没有发现阿贝尔与达利存在着她所说的血缘关系。


▲ 萨尔瓦多·达利和妻子加拉


阿贝尔反驳其“死亡面具”可能遭受DNA污染,其检测结果不足为信。次年,达利的传记作者罗伯特·德尚再次拿出另一件达利生前遗物进行DNA检测,但仍然一无所获。德尚的儿子尼古拉斯在接受西班牙通讯社“埃菲社”的采访时表示,从负责第二次亲子鉴定的医师那里得知的结果是否定的,“这个女人和萨尔瓦多·达利没有任何关系”,但皮拉尔·阿贝尔坚称自己从未收到这一次的检测结果。


加拉萨尔瓦多达利基金会方面宣称,阿贝尔在比对达利遗体DNA之前,应首先将自己的DNA与自己的法定父亲或兄弟进行比对,如果证明其与法定父亲没有血缘关系,才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检测。对此,阿贝尔表示将跳过与法定父亲和兄弟的亲子鉴定,直接与从达利遗体上取下的DNA进行化验。


▲ 《萨拉米斯士兵》


对于这样的反驳和行事,不得不让外界产生怀疑。除此之外,作为占星师身份的阿贝尔,在2005年,曾将西班牙作家哈维尔·赛尔加斯(Javier Cercas)告上法庭,说他2001年的小说《萨拉米斯士兵》(Soldiers of Salamis)是根据阿贝尔的故事撰写的,对她的名誉造成了损害,要求哈维尔赔偿自己70万欧元,但最终此案搁置无果。


从以上的种种现象和推论来看,阿贝尔为达利私生女的概率是极为低的。在一个没有任何其他文本、证物形式的间接证据能够证明其为私生女之外,有多个对阿贝尔不利的证据已然形成。其中死亡面具和达利遗物的DNA检测结果和拒绝与法定父亲比对DNA为最致命,将阿贝尔为亲生女儿的可能性降至最低。


▲ 萨尔瓦多·达利(Salvador Dali)


但是其中有一点有趣的是,西方媒体对阿贝尔的个人经历和家庭历史报道极少,反而集中报道其声称与“父亲”达利的关系和声明。在此,不得不对媒体的态度和目的产生怀疑,故意隐去真实的家庭历史背景,将使得读者对此浮想联翩,而集中于DNA检测的报道,无疑于典型的拉高关注量的策略。


真相大白?


▲ 达利作品《由飞舞的蜜蜂引起的梦》 1944 布上油画 51x44cm 私人收藏


在媒体时代的历史上,有众多声称自己与某名人有血缘关系,而后又证明不是的事件并不是孤例。其中小部分除了是骗局外,还有大部分声明者是“真实”相信自己这不同寻常的出生的。对于这样一种现场,我们可以认为是陷入了一种自我证明的精神漩涡。但是阿贝尔是否为这样一个例证,现在下决定还为时过早,但至少从之前2005年的投诉来看,似乎存在着某种虚构自身历史的可能性,将小说中的情节与自身经历进行某种“真实”联系。再加上联系到她占星师的身份,这种自我暗示和催眠,在一定程度上,是可能形成这种精神漩涡的。


不过,我们仍然要说,这样的结论还为时过早,无论阿贝尔为达利私生女的概率有多低,9月份的DNA结果报告将是最终的盖棺论定。



(凤凰艺术 独家报道  撰文/李鹏  责编/李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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